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这是老话儿,不用翻译大家都明白。但我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就是那些特别明白的人,不管忙谈闲谈,是非总要在嘴边挂着,无论说的是人还是事儿,不拎个一清二楚就跟对不起菩提老祖一样,仿佛自己就纯洁得浑身一点辐射都没有,那叫一个嘚瑟。
这些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很少坐下来,想一想自个儿的缺陷,总结一下那个怎么看都稀罕的自己其实很失败的缘由,你身上没有放射线,但你头发上有烟味儿有酒味儿你心里有戾气有怨气啊,你大言不惭光长了一张说别人的嘴,忘了自己一张嘴口气熏天,一笑一脸褶子,睡觉呼吸暂停,不吃药都不能出门儿,还没老呢就总琢磨着是不是肾透支了,你说你有没有脸,长没长心,啊?你说!
这些人搞事儿经常不叫搞事儿,他们说自己是正能量,是替天行道,尼玛你咋不除暴安良呢?打黑除恶有了你这号人,是不是不用从上到下那么忙活了?有个词儿叫“牝鸡司晨”,说的就是这伙人,本来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的货色,还经常上蹿下跳地出来不咬人膈应人,恨得某些拿着调门端着肩膀我见犹怜的女领导咬牙切齿——你这号人咋还没死干净呢?
这些人外表或者不修边幅,或者狂野粗犷,但心如毫发,动如脱兔,你的举手投足均在他的掌控之中,跑你个龟孙子了还!他们的内心一般都相当寂寞,是那种打遍天下没有对手的寂寞,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败了,然后还骑败找败,以为自己是独孤求败。
寂寞这个事儿嘛,要总结一下谁都有过,说白了就是没有人能有孙悟空那样钻到人家女人肚子里的本事,人心隔肚皮的,没人知道你肚子里有二两还是二两半香油。所以,不为所知是一种寂寞。还有一种就是,即使是玉皇大帝带着测谎仪来了,他的所有作为也没法让人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尼玛到底是装孙子还是真孙子啊?真真儿愁死个银!
这些人一旦上了听(麻将术语),那就是飞蛾扑火,或者就是银行窗口怎么劝要都不好使非要给骗子打二十万的隔壁老王,他们觉得,这天底下的事儿多明了啊,你们干嘛死乞白赖地好像世人皆醉你独醒似的?戏演砸了之后,他还振振有词,我那也是一片冰心在尿壶啊,我是傻嘛,我那是蹽得快啊——可不嘛,一个虎加如风一般的三个撇,可不快嘛!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把人捧起来最后还弄死人家,从哪个角度看,咱都替人家冤得慌。就像这类好事的主儿,干一件好事肯定不难,难就难在这件好事最后肯定被他搞砸,事儿干了最后还落得一身不是,就像萧何一样,上千年都为了一个成语冒汗。
所以,好事坏事都是这帮人搞出来的,他么身兼数职,既是导演又是编剧,有时还友情客串一下路人甲,所以,你说他没啥才华肯定不对,要说他有才,他特么充其量就是裁缝远在深山的那个亲戚——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一身才华!
2019年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