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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王妃,请自重

阅读量:3690118 2019-10-23




《王妃,请自重》
作者:重槿
晋江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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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沈恪】
世人皆知,齐王殿下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阴狠毒辣不说,还他妈克妻。
皇帝与太后赐婚六次,次次女方都出事。
单身二十多载后,终于娶了个克不死苏杳杳。
可是,洞房未入,他却死了……
【苏杳杳】
上辈子,苏杳杳爱沈恪爱到了骨子里。
嫁给他三个月,沈恪却给了她一封和离书。随后,新帝登基,沈恪葬身滇江,尸骨无存,被扣上一顶谋朝篡位的大帽子。
苏杳杳着回嫁衣,烧掉和离书,点燃齐王府,抱着沈恪的“骨灰盒”,以自焚证清白。
再醒来,回到十五岁,一切都还未发生前。
她看着已经不认识她的沈恪,暗下决定。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提前搞到手!
【文案】
中秋宫宴上,太后欲再替齐王赐婚,实在不行就认命。
众千金恨不得把脸钻进桌子里,求老天开恩不要选自己。
苏杳杳无视了对着他疯狂摇头的爹,拍案而起。
“选我,选我,我命超硬!”
太后笑了,她爹哭了,苏杳杳十里红妆入了齐王府。
自此,齐王的口头禅就是:“苏小姐,请自重。”
苏杳杳捏着兰花指游移在他胸口:“叫一声夫人,我就自重。”
齐王垂眸,面无表情冰冷吐出两字:“做梦。”
ps:
1、女主性格很刚!非常刚!超级聪明只是偶尔略沙雕
2、逻辑大概为剧情而生,架空
3、等我想到再补充
-   Chapter 1  -
  暮夏的最后一场大雨夹杂着闷雷滂沱而至,厚重的黑云积压在王府头顶,仿佛一座巨大的囚笼,直直落下的雨点便是那破不开的牢壁,死死地困住里头的人。
  灵堂内几盏烛火昏黄地摇曳,苏杳杳静静地将手中的黄纸放到铜盆中,青烟飘起又被水气搅乱,迷得眼睛生疼。
  “王妃!”连翘憋着嗓子,小心地将不慎滑出的眼泪偷偷擦掉:“皇上说了,不许……不许……祭拜”最后两个字噎在喉咙里,含糊不清。
  苏杳杳仿佛没有听见,看着贡桌上漆黑的牌位,下头摆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再下来是一盏长明灯,诺大的灵堂内除了她与连翘,便只剩了这些东西。
  四个月前,正值壮年的皇帝忽然驾崩,边境告急,狼烟四起,朝中人心惶惶,齐王沈恪临危受命,带兵出征,留他刚娶三个月的新娘在京等候。
  苏杳杳眼见他金戈铁马去,等来的却是他尸骨无存的消息和一封沾着血的放妻书。
  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但新皇上位第一件事便是对齐王府赶尽杀绝,随后狄人退兵,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这事透着古怪。
  “我妆奁最底层的盒子里有你的卖身契,还有五十两银子,带上东西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声音轻的仿佛是面前萦绕起的烟,被廊下的雨声砸的七零八落。
  “王妃!”连翘心中大骇,膝行至她跟前:“奴婢不走,奴婢走了您怎么办?”
  苏杳杳缓缓抬眼,摸了摸连翘苍白的脸,指尖在她瘦削的下颌处顿住:“滚吧,我不要你了。”
  “小姐。”连翘怔了怔,向着她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雾蓝色的裙角落到地上,苏杳杳余光看到她冲入雨中模糊的身影。
  她回头,浅淡的笑意从嘴角蔓延,瞧着铜盆里的黄纸被火舌卷尽,又丢了一沓进去,火光大了些,灰烬打着旋飞起,露出燃了一半的信封,上头隐约能瞧见和离二字。
  “沈恪,这字写的真丑,一点不像你……”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跑来,衣角滴滴答答淌着雨水,她急促地喘着气,声音有些不稳:“卖身契既还了奴......我,我便可不再听小姐命令,您不要我也成,可跟不跟着您,我说了算。”
  苏杳杳没动,黄纸自指尖皱了起来,尖锐的指甲陷进手心,留下几道月牙般的血迹。
  雨声犹如万马奔腾,庭前的绿树已经被雨打落一地残枝。
  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走吧,从今往后便与齐王府再无关联。”临行前的雨夜,沈恪将一封和离书拍到了桌子上。
  “和离?”她瞟了一下,抬眼望他。
  “是。”
  “我不同意。”
  “没有你反驳的余地!”
  “那么有种,你就给我休书啊。”
  沈恪怔了怔,指尖烦躁地在桌面划出尖锐的声音:“听不懂吗,我不要你了。”
  她将和离书叠好,“行,你不要我,可以......但我要你啊。”
  “滚吧!”
  惊雷炸响,将声音撕扯的支离破碎:“我不!”
  衣襟被粗暴的拉开,在剥掉之前又顿住,闪电将他的五官照得冷硬,他看到她眸中的水光:“害怕了?”
  “……”
  “呵!”他丢掉衿带:“怕便回去吧,趁我没有毁了你。”
  “你来。”
  长久的沉默。
  “我不回去。”
  “你想做什么!”
  “上你。”
  她听到沈恪呼吸窒住,一如既往地咬牙切齿:“苏杳杳,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苏杳杳褪下上衣:“我要上你。”
  ……
  雨声渐小,苏杳杳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浊气:“既如此,连翘便再帮我一次吧……”
  “嗯……”连翘点头,带着哭腔:“小姐您说。”
  房间内的喜字蒙了尘,边角被过往的时间拉得卷翘。
  这是她与沈恪的新房,还没等字脱落,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人。
  绣着龙凤祥纹的嫁衣重新着上身,苏杳杳坐在妆台前。
  长发盘成髻,脸上粉黛薄施,头上的赤金凤冠在额前垂下珊瑚珠,镜子里的人在看她,弯弯的眉,漆黑的眼,长且密的睫毛如蝶翅扑闪。
  她捏起一张唇纸轻抿,粉白的唇染上艳色。
  连翘觉得她面上的笑有些诡异,忍不住开口:“小姐,您这是……”
  苏杳杳笑得灿然,一如出嫁那日:“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连翘,你回一趟将军府,将我以前的房间打扫一下,明日下午来接我回家。”
  连翘应了声,觉得哪里不对劲,“奴婢还是在这里陪着您吧。”
  “不用,你先回去。”她自妆奁下摸出一封信:“私下里将这个交给爹爹。”
  墨香透过暗黄的信封传出,连翘眉心一跳,心里忽然缺了好大一块,她藏好信,看着坐在妆奁描眉的苏杳杳,倒退着出了门。
  诺大的齐王府黑得如同鬼域,她怀抱着那个盒子,里头只有沈恪的贴身物件。茶白的香囊上绣着两只胖鸭子,装着一朵干掉的花和两股缠绕着的头发。
  “还说你不喜欢我。”苏杳杳手指抚摸上已经纸质化的花瓣,眉眼温柔,沁满了水。
  那封放妻书成了她如今保命的法宝,整个齐王府能全身而退的只有她。
  “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回应她的只有檐角滴滴答答的落雨声。
  “还真是,一点都不勇敢。”
  “跑什么呢……现在好了,圆房还得去地府。”
  她阖上盖子,将香囊揣进怀里,贴在心口处,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等我!来见你前总得给他留点东西。”
  做尽万恶之事,偏想博个好名声,将盆盆脏水往齐王府头上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起身,裙摆在铜镜中舞动,如同烈火般灼眼,逐渐模糊远去。
  晨曦拉开帷幕,廊下的叶子抖了抖,落下最后一颗水珠。嘈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身着铁甲的卫兵围了齐王府,有人推开了朱漆大门。
  “给我好好搜!”
  苏杳杳扭了扭脖子,待听得脚步声入了内院后,抬手轻呼一口气,指尖稍一翻转,火折子在地上弹起几点明光。
  “什么味道?”
  “着火了!”
  “谁干的!”
  火光在瞬间冲天而起,包裹着生命借由它壮大。
  青石板上,矮树花丛,泛着的水光是浇注的油。去路被封,鞋底滑腻,高声喧哗间,有人滚到了烈火中。
  惨叫,呼喊,热浪逼近,窜上房梁的火龙疯狂吞噬着周遭。
  爆裂声中,苏杳杳怀抱着盒子,迎着火光而去。
  发丝扬起,鲜红的嫁衣在烈焰中开出朵朵繁花,火浪更加暴怒,顷刻间就将人吞没。
  痛到极致便也就麻木了。
  意识消失之前,苏杳杳开始恍惚,她看到沈恪长身鹤立,背对她站着。
  “沈恪!”她张嘴呼喊,吐出肺中的热气。
  他转身,面容依旧是她迷恋的模样。
  “杳杳,我来接你了。”
-   Chapter 2  -
  意识尚处混沌,周遭唯余燥热,身上熊熊燃烧的火仿佛在瞬间收敛到了体内,血液开始沸腾,苏杳杳咬着牙痛吟一声,忽地被一杯凉水激醒。
  片刻的舒爽,抵挡不了体内的火死灰复燃,她下意识想要抱紧怀中的盒子,却搂了个空。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杳杳强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端了个空茶杯的宁远,脑子里一阵懵过一阵,他是沈恪的贴身侍卫,这杯水显然也是他泼的。
  “宁远!你没死?沈恪呢?”
  记忆里,宁远是陪着沈恪上了战场的,在传回来的战报中,沈恪重伤掉进滇江后,宁远协同一干亲卫也随之跳了下去。
  滇江水流湍急,是大梁与西戎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天然防线,里头暗礁密布,一旦落入,有死无生。
  “苏大小姐,请慎言。”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宁远有种想将茶杯塞到她嘴里的冲动,然话音未落,就见榻上的苏杳杳猛地弹起来,跟一阵风似的扑到了他身后。
  那里,雕着如意图腾的窗楹下,沈恪单手撑着下颌,薄薄的唇挑起一个苍白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微挑,似笑非笑。衣服是上好的墨色绸缎,衣领袖口绣着暗金色的祥云,再以金丝滚边,若非光线较好,他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见到苏杳杳扑过来的时候,他向来深邃无波的眸中才带上一分诧异。
  还没等逼装够,一具燥热的身子就已经将他抱到了怀里,甚至手还探到他脑后,将他的脸使劲往身上怼。
  “沈恪,我好想你……”
  轮椅吱呀一声,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往后退,抵上青灰色的墙壁才堪堪停下。
  宁远觉得他疯了,不,应该是苏杳杳疯了,他没料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九爷被非礼的那天,等听到“咚”一声闷响,他才僵硬的扭过脖子,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
  “放开!”沈恪缓了一口气,后背撞到轮椅上有些疼,脸颊却触到一片柔嫩,睁眼便是深深的沟壑,带着暖意的香气入鼻,他咬着牙道:“苏小姐,请你自重!”
  心口处有热气喷洒,话音入耳却是冰凉一片,苏杳杳腹中一团火蹿得更高,赶忙退开些许,这才感觉到不对。
  她很确定她中了下作的药!而眼前的沈恪还坐着轮椅,空荡荡的衣摆下是一双瘦骨嶙峋的腿,眸光阴戾泛着血腥颜色,没有半丝熟稔与情意,这不是伪装。
  他唤自己苏小姐,还叫自己自重!
  苏杳杳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这一切太诡异了。
  她收回视线飞快低头看了一眼,鹅黄抹胸云缎裙,外罩烟霞色镜花绫,两股乌发软软的坠在胸前,如同绸缎般水滑,哪有半丝焚烧过后的痕迹。
  “这是在哪?”往嘴里灌了一口凉水,她转头问宁远。
  宁远被她方才刚猛的举动惊呆了,又见她端起主子的茶就喝,脑子一懵,嘴里下意识回答:“白府,今日白老夫人寿宴。”
  苏杳杳撑着桌面喘了两口粗气,双颊已经被药效烧得绯红,目光涣散看了沈恪一眼,赶忙扯下头上一根簪子握在手心。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会忍不住强上了沈恪的。
  “九爷。”宁远见她一副即将兽性大发的模样,缓步靠近沈恪:“要不要……”说着抬手在脖间划了两下。
  只有打晕她,或者杀了她,才能保住主子清白,守住秘密!
  沈恪整了整翻卷起来的衣摆,侧头看着苏杳杳利落地将簪子扎进手心,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微抬,眉尾一挑,嘴角的笑意越发温和。
  宁远后背窜起一股凉意,默默往旁边挪了挪。面上温柔,笑意不达眼底,九爷这是又要变态了啊!
  掌心一道豁口换来片刻清明,苏杳杳皱了皱眉,扯出怀中一张锦帕绕着打了个结,将渗血的伤口包裹住,脑海里却在分析着眼下形势。
  朝中姓白的只有礼部尚书白琮一人,她的嫡女白芙是太后亲赐给齐王沈恪的第五任新娘,却在临出嫁前,也就是白老夫人的寿宴当日,被人发现与镇远侯世子魏杰苟合。
  皇帝素来疼爱齐王这个弟弟,哪能让他受如此侮辱,当即便捋了白琮的官职,褫夺了镇远侯世子的爵位。
  再后来,白芙与魏杰双双暴毙,白府就此消失在大梁,镇远侯也因此受挫由庶子袭爵。
  也因为这件事,彻底奠定了齐王克妻的名号,世人不敢大肆宣传,但流言蜚语终不可控。
  苏杳杳盘算了一下时间,这件事发生之前,她刚及笄,也就是说,她回到了十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补救的时候!
  可是记忆中并未发生过她与齐王共处一室的情况,对她下药的人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将军府和齐王来的?
  来不及多想,体内那股子邪火又开始乱窜,苏杳杳死命碾了掌心一下,极速道:“未免麻烦,我先出去了。”顿了顿,她还是补充道:“当心白家人。”
  鲜血已经渗出了锦帕,沿着苏杳杳出去的路滴下几滴,她烦躁地“啧”了声,干脆扯下手臂上挂着的披帛,密密实实绕了几圈,将整只手包成了粽子,这才踏着虚浮的脚步推门而去。
  她有许多话想同沈恪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白芙的事她知道一点,白家对这个嫡女向来悉心培养,才情学识颇高,原本是打主意将她送进宫里的,奈何太后从中截胡,将她许配给了齐王,白芙心气高,自然是不愿的,闹了一阵见事已无可改,这才沉寂下来。
  齐王人生得俊美,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权势滔天,照理说该是天下少女倾心的对象,可偏偏就毁在了残疾的双腿和阴狠的性子上。
  昔年,还未被立储君的沈昀遇刺,眼见着就要死于刺客剑下,沈恪尚有一战之力,却义无反顾替沈昀挡了那一刀,背部中剑之后,他将沈昀推出门外,自己反身杀了回去,结果,刺客死绝,他残了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此,惊才绝艳的九皇子沈恪陨落了,他将自己关在府中两年,除了沈昀与太后,谁也不见。直到沈昀登基,他才走出来。
  皇帝愧对于这个弟弟,对他简直有求必应,太后心疼这个幺子,有什么好东西都往齐王府送。但沈恪的心性还是一日较一日阴晴不定下去。
  皇帝与太后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替他赐了六次婚,次次女方都出事,有被人毒死的,有自戕的,还有与人私奔被抓回来吞金而亡的,这也是京中贵女不愿嫁给齐王的另一个原因。
  直到苏杳杳嫁给他,才终结了齐王克妻的流言。
  可最后齐王却死了。
  想到这里,苏杳杳脑子里跟被开水泡了似的,突突地疼,她这辈子还想嫁给沈恪,但绝对不能在现在和他扯上关系。
  白家若还打主意将白芙送到宫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旁的女子顶了白芙的位置。
  极大可能是他们不敢明着来,所以便用了如此下作的法子。至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房间里,又被下了药,必定是有人顺水推舟而为。
  “有趣。”苏杳杳动了动包成熊掌的指尖,感受掌心汩汩鲜血渗出,眼中异彩连连。这般神色倒是与齐王颇为相似。
  不管是冲着齐王还是将军府,她总归不会让那人好过。
-   Chapter 3  -
  室内还有暗香萦绕,红木立鹤顶炉上一颗塔状香饵倒流着乳白的烟,浓稠似水沿着鹤脚汇集到底座的莲池内。
  “九爷!”宁远自梁上落下,衣摆带起的风将凝乳般的烟雾吹散。
  沈恪修长的指摩挲过扶手上的睚眦:“可看清楚了?”
  “看清了。”宁远顿了顿,嘴巴蠕动了好几下才道:“一出门便爬到树上去了……”
  他也想不明白,苏杳杳中了这虎狼之药,为何不先行去寻解决之法,反而在出了院门后先是警惕地看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抱着大腿粗的树,跟个窜天猴似的爬了上去。
  沈恪目光微闪,看着地上那滴边缘已经凝固的血,即便有香味掩盖,他还是闻到了令他最为厌恶的腥味。
  白府注定消亡,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掌控一步步进行着,除了房间里忽然多出来的苏杳杳,和她莫名其妙的亲昵。
  “让宁双去查查这事,盯紧她。”指尖一弹,顶炉上的沉香落地。
  “把人带过来。”
  夏末的树叶最是茂密,苏杳杳寻了个藏身之处,将手掌搁到树干突起的癞疤上用力按着,以疼痛清醒脑子。
  这里视野颇高,很轻易便看到了前院以白老夫人为首,带着好些婢女与贵妇出来,旁边是面色焦急的将军夫人,自己的贴身丫鬟杜若正凑到她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白老夫人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眯了一半,一副睥睨之态,白府的丫鬟垂着脑袋将人往厢房这边领,人群中,唯独缺少了白芙。
  一行人神色各异的入了院子,白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一杵,语气说不出的严厉:“去开门!”
  只要过了今日,白家便能飞出个金凤凰,凭白芙的才情手段,让白家更进一层并不是难事。有那人做保,她并不介意与齐王发生关系的是张家小姐还是李家小姐……亦或是苏家小姐。
  那丫鬟依言去推门,杜若却忽然窜出将她的手拉住。
  “你作甚?”丫鬟皱眉。
  杜若顶着四周疑惑的目光,有些心虚,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终是犹豫着放了手。
  苏杳杳偏头看了眼,噙着冷笑一跃落到了墙外,厚厚的草掩盖住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同时,院内的丫鬟用力推开了房门,袭进房内的风将香味吹散,徒留拇指大小的一滩灰烬,床榻上淡粉的帐幔重重叠叠扬起,喘息吟哦声将光线带出暧昧的颜色,杜若惊呼一声,赶忙捂住嘴。
  床上与人厮混的女子正巧扬起纤长的颈,那尖尖的下巴,如樱般的唇,额心一点红痣妖冶而妩媚,不是苏杳杳而是白芙!
  怎么会这样!?
  白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上脚背,丫鬟来不及搀扶,她已经摔倒在地,额前嵌着的翡翠抹额发出油亮的绿光。
  “啊!”一声尖叫撕破长空,盖不住轮椅碾压在石子上轱辘声响。
  白老夫人下意识回头,看到齐王似笑非笑的脸,在瞬间陷入绝望!
  苏夫人眸光闪了闪,眉眼弯弯似笑,她温柔地看了杜若一眼:“去将小姐找到,咱们该回府了。”
  齐王被还未过门的媳妇带了绿帽子,围观的众人哪还敢继续看下去,当即便提出告辞,竟一个跑得比一个更快。
  苏杳杳还在回府的路上,白芙与镇远侯世子苟且的消息便传遍了街头巷尾。
  苏夫人解开她绑着的披帛,里头那张锦帕已经变成了血色,看着苏杳杳掌心一道伤口皮肉翻卷,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心疼地问:“怎么弄的?”
  “娘,我被人下药了。”苏杳杳吐出一口浊气,开门见山道:“手是我自己刺破的,若不然,房间内的人就该是我了。”
  刚一醒来便遇上如此棘手的情况,苏杳杳并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带到那个厢房里头的,想要查清楚真相,便只能蹲守在院外,仔细打量出现在那里的人,她知道凶手一定会来确认事情成败。
  苏夫人再一瞧女儿烧得绯红的脸颊,气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杜若不能留了!”
  苏杳杳腹中的火几乎快要压制不住,杜若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偷摸往领口塞进几坨冰块,这会子被灼热的体温炙化,又冷又热,极其不舒服。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手心攥紧:“娘,您先将这事告诉爹,杜若我亲自来处理。”
  “好。”苏夫人心里恨不得撕了杜若,但也只单凭杜若一人,绝不敢做出如此腌攒之事,苏杳杳的性子她知道,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娘听你的。”
  回府之后,苏夫人暂时没有动杜若,借口苏杳杳扭伤了脚踝,立即召了府医过来替她诊治,所幸她中的媚药乃花街柳巷常用之物,并不算太难解症,两副药下去逼出一身热汗,再歇上半日也就无碍了。
  连翘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苏杳杳正坐在床上发呆,一会看看自己包扎着纱布的手,一会扯过肩头的发丝查看,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是不是很痛。”连翘搁下托盘上来询问。
  “头晕,想吐,连翘快来扶着我。”苏杳杳有些做作地捂着额,往连翘身后瞧了一眼,杜若拿了张帕子正擦拭着博古架上的团花百蝶绣屏,她指了指杜若:“你来喂我药。”
  “是。”杜若放下帕子,端起桌上的白瓷碗便凑了过来。
  苏杳杳开始作妖,接连干呕好几下:“你洗手了吗?”
  杜若手一僵,举着勺子站也不是,退也不是,碗里的药汁是刚从药罐里倒出来的,很是烫手,她想将碗搁下,又听苏杳杳说:“好好端着。”
  杜若要哭了,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粗重的活她向来不做,指尖半点茧子也看不到,这碗端在手里,跟捧了块烙铁似的。
  “小姐……”
  “让你说话了?”苏杳杳看也不看她,往连翘身上靠了靠,状似随意的问:“下午可有何大事发生?”
  连翘眼中闪过八卦的光,立马回道:“白家小姐那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白大人被撤了职,镇远侯世子也获了罪,连太后都传了口谕,斥责白芙不检点。”
  “哐当”一声,药碗被杜若失手摔到了地上。
  苏杳杳勾了勾嘴角,看向杜若:“怎么这么不当心?”
  杜若浑身一颤,嗫嚅道:“小姐恕罪,奴婢只是……”
  苏杳杳抬手打断她的话,“去端碗水放到她头顶,连站也站不好,简直不像话!”
  杜若猛地跪倒在地,哭得抽抽噎噎:“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小姐要这么对待奴婢?”
  “因为……我喜欢。”苏杳杳抬起裹成猪蹄的手,摸了摸脸颊,笑得越发温和。
  片刻的死寂,杜若抬眼看着苏杳杳,脸色发白,额间已是冷汗涔涔。
  苏家武将世家,行事作风历来干净果决,能当下解决的事绝不拖沓到第二日,在绝对的权威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屁。
  苏杳杳将这种光荣的本质发扬到了极致,掀起被衾下榻,一把捏住杜若的下巴,俯看着她。
  “想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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