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希腊文明2019年10月20日第二届梦想小镇马拉松在未来科技城学术交流中心鸣枪开跑，同一天，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在乌镇举行。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如果时光回溯2500年会发现都是古希腊人折腾的。图（1）天创追梦人
 希腊文明始于公元前1600年左右的迈锡尼，据说是雅利安人来到伯罗奔尼撒半岛，开创了迈锡尼文明。通过《荷马史诗》记载的故事可以对这个文明窥其一二。《荷马史诗》记载大量希腊诸神爱恨情仇、你争我斗的故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古希腊人好斗、浪漫、勇敢、勇于冒险的性格特点。他们为了争夺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海伦（Helen）而发动了特洛伊战争，历时十年，据说依靠木马攻克了特洛伊城。特洛伊木马是否真实存在无从考证，但我们的电脑时不时受到木马的侵袭。特洛伊战争彻底拖垮了希腊人，迈锡尼文明从此衰落，直到公元前8世纪，希腊文明逐步进入城邦时代，希腊也逐步变得强大起来。公元前490年，波斯人大流士一世率领30万大军进攻雅典，雅典联合其它希腊城邦组织了10000人的重装步兵，在距离雅典东北42公里的爱琴海边马拉松平原阻击波斯人，最后以雅典的胜利而告终。擅于长跑的费里皮德斯奉命返回雅典报捷，他一口气跑了42千米，抵城时只喊了一声：“我们胜利了！雅典得救了！”便力竭倒地而死。后人为纪念马拉松战役和费里皮德斯的壮举，设立了马拉松长跑这一运动项目。马拉松战役的胜利并没有给希腊带来和平，10年后大流士一世的儿子薛西斯一世卷土重来，希腊各城邦推举斯巴达为盟主，组织联军抵抗波斯。在温泉关斯巴达300勇士阻击波斯十万大军，最后一人因奉命外出、一人因害眼瞎没有参加战斗，其余298人全部战死，波斯人在陆地取得胜利。然而雅典海军在萨拉米斯海战中完胜波斯海军，薛西斯因此仓皇地把部分军队撤退到亚洲，一年之后波斯人彻底失败，雅典逐步成为了海上霸主，将爱琴海变成了希腊人的海。图（2）斯巴达三百勇士剧照
希波战争结束后，雅典和斯巴达开始争夺霸权，雅典联合部分小弟成立提洛同盟，在海上称霸，斯巴达则成立伯罗奔尼撒同盟，在陆上称霸。雅典实行的民主制，而斯巴达实行的是君主制，这两强争霸就如同2000多年后美苏争霸的缩小版。雅典和斯巴达的争霸通过近30年伯罗奔尼撒战争而结束，雅典战败，斯巴达也逐步衰落，从此希腊的城邦制逐步转向了帝国制，亚历山大建立了强大的希腊帝国，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埃及地区建立希腊化的国家，这些国家成为后来罗马帝国的主要对手。雅典的民主制在此后的2000多年里一直没有人尝试，直到美国建国，民主制逐步成为了西方现代国家的主要制度。斯巴达的君主制不同于中国古代的君主制，也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地的君主制，斯巴达的社会大致如下：v  斯巴达公民（不含奴隶和妇女）的唯一职业就是战争，生产活动由奴隶负责v  斯巴达的文化教育的唯一目的就是造就全心全意为了国家的好战士v  小孩一出生要经过部族首领的检查，病弱的孩子要抛弃v  所有的男孩都放在一所大学校里受训，一直到20岁，之后必须在男子之家里生活，直到30岁；v  30岁就成为一个公民了，每个公民都属于一个食堂，和其它成员在一起吃饭v  斯巴达女孩和男孩一起赤身裸体地进行锻炼，锻炼的目的在于使她们所怀的孩子健康（是不是有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味道？）v  斯巴达国家的理论是不让一个公民匮乏，也不让一个公民富有v  鄙弃财富和爱好淳朴的生活是斯巴达教育中所敦敦教诲的主要内容，然而没有一个斯巴达人会拒绝贿赂。古希腊涌现了一大批伟大哲学家，泰勒斯、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等，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当属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就生活在斯巴达称霸时代，斯巴达的国家理念深深影响了柏拉图。柏拉图描绘的理想国是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其内容是这样的:v  公民应该分为三个阶级：普通人、兵士和卫国者，卫国者就是统治阶级v  第一件事就是教育，教育分音乐和体育，音乐和现代的文化基本同义，音乐教育的内容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音乐所允许的节奏必须是简单的，并且必须是能够表现勇敢而和谐的生活（有样板戏的味道？）v  在经济上，实行彻底的共产主义，公民不得有任何的私有财产，财富和贫穷都是有害的，理想国里两者都不能存在v  朋友们的一切东西都应该是大家共有的，包括妻子和孩子v  孩子一出生就被带走，大家都不应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这样可以减少私有感情，消除妨碍公共精神的障碍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看到过一些柏拉图描绘的乌托邦的影子呢？古希腊对现代社会影响更大的是他们的科学精神和逻辑思维，在数学、物理学、天文学等方面古希腊人为现代科学奠定了基础。在乌镇的互联网大会上被提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数字”，万物互联、人物互联靠的就是数字技术。早在2500年前，古希腊第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毕达哥拉斯说“万物都是数”，对于这个说法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不能理解，直到互联网技术和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才感觉到古人非凡的洞见力。图（3）2018互联网大会
毕达哥拉斯最伟大的贡献是证明了勾股定理。在古巴比伦河古埃及泥板上都有关于勾股数的记载，或许毕达哥拉斯受到埃及人的启发，总结了美索不达米亚人在数学的成果，并将零散的数学发现上升为系统的理论。毕达哥拉斯的学校为了庆祝勾股定理的证明而举行了盛宴，吃掉了一百头牛，因此勾股定理又称“百牛定理”。在物理学方面，第一个伟大人物是亚里士多德，他既是一位哲学家，同时也是一位物理学家。亚里士多德曾经是亚历山大的老师，这位老师对亚历山大的性格特点的形成几乎没有影响，但他的科学精神也许感染了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在亚历山大里亚等城市建有领先的学术机构——博学园和图书馆，它们作为当时地中海世界的文化圣殿。亚里士多德开创了通过归纳法研究科学的先河。他的伟大之处在于他的权威统治世界两千年，始终是对进步的一个严重障碍，自十七世纪以来，几乎每一种认真的知识进步都必须从攻击某种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而开始。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化工厂的分析室上班，经常有人拿个金戒指、金项链之类的，让我帮忙测一下含金量。我所采用的测试原理还是两千多年前古希腊人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相传叙拉古的国王打造一个纯金的王冠，怀疑金匠替换了部分黄金，于是交给阿基米德检测。阿基米德一时找不到方法，一天在洗澡时发现自己进去后，浴盆水位上升了，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王冠排开的水量应该正好等于它的体积，可以通过相同重量的金子来对比排水量。”想到这里，他光着身子跑到王宫，高喊“尤里卡（Erick）! 尤里卡！”意为我“发现了”（今天欧洲的高科技计划也因此称为尤里卡计划）。后来阿基米德将这个发现总结为浮力定律。图（4）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
把物理学变成一门单独学科加以研究要归功于亚里士多德，而把具体现象总结成通用规律并加以定量描述则是阿基米德。古希腊人靠着抽象思维能力和总结概括能力以及对科学不断探求的精神，奠定了自然科学的基础。天文学和数学一样，在公元前6世纪左右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传入希腊，并快速得到发展。阿纳克萨哥拉斯（Anaxagoras of Clazomenae）是第一个解释月亮石由于反射而发光的人，他还说太阳和星都是火炽的石头，我们感觉不到它的热是因为距离太远。阿利斯塔克（Aristarchus），生于公元前315年，死于公元前230年，萨摩斯人（爱琴海萨摩斯岛）。古希腊第一个著名天文学家。阿利斯塔克曾就学于雅典学园。他曾经提出了亚历山大里亚时期的最有独创性的科学假说。他是历史上最早提出日心说的人，也是最早测定太阳和月球对地球距离的近似比值的人。阿利斯塔克认为，地球每天在自己的轴上自转，每年沿圆周轨道绕日一周，太阳和恒星都是不动的，而行星则以太阳为中心沿圆周运转。哥白尼也许知道一点阿利斯塔克的假说，他为自己的创见能找到古代的权威而感到鼓舞。真正创立天文学，并且计算出诸多天体运行轨迹的是伟大的天文学家克劳第斯?托勒密。托勒密算不上希腊时代的人，他生活在罗马时代的亚历山大城。托勒密发明了球坐标，定义了包括赤道和零度经线在内的经维线，并给出了一度经线的距离（比实际小10%，不过这个错误让哥伦布得出从西面到亚洲比往东到亚洲更近的结论，最终发现了美洲大陆）。托勒密还提出了黄道，即地球绕太阳公转的轨道平面和天球相交的圆，现在年轻人热衷的星座其实就是来源于黄道。此外，他还发明了弧度制。托勒密最著名、也是最具争议的发明是量化的地心说。他用3种（本轮、偏心轮和均轮）、40~60个大小圆相套的模型，精确计算出了所有行星的轨迹。根据托勒密的计算结果，制定了儒略历，该历法运行1500年后累积误差达到10天，1582年，教皇格里高利十三世在日历上抹掉10天，然后将每个世纪最后一年的闰年改成平年，然后400年再插回一个闰年，这就是现在采用的日历，称为“格里高利日历”。十七世纪，荷兰商人为了避开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海上霸权，驾驶商船准备从地球北部绕道亚洲，他们没有采用格里高利历而依然采用儒略历，结果算错15天的时间，商船被冻在了北冰洋，大部分人没能活着回来。托勒密在中国的评价并不高，估计和意识形态以及唯物唯心之争有关。其实我们本土的古代天文学家张衡估计采用的也是地心说，如果把张衡的浑天仪和托勒密的模型放在一起，会发现非常类似。图（5）托勒密地心说模型
图（6）印在韩币上的张衡浑天仪
无论是古希腊奠定的几何学、天文学和物理学，还是后来笛卡尔发明的解析几何或者牛顿发明的微积分，无不遵循古希腊人建立科学学科分支的办法。反观东方的文明，在科学研究上有两大缺陷，首先缺乏完整的理论体系；其次常常将问题和定理混为一谈。这样，后人很难继承前人的工作，几乎所有的工作从头再来，导致几千年来科学研究上原地踏步。雅典的卫城会在希腊沦陷后随时间的流逝而成为残垣断壁，阿芙狄忒的雕像会因为深埋地下而少了漂亮的胳膊，但古希腊人的民主思想和对科学的贡献却薪火相传，惠及后世！
参考／1《文明之光》吴军
            2《西方哲学简史》伯兰特罗素编辑／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