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若初见之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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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8
不足两日的深圳之旅已经结束,于我而言,这是我第一次能够深圳逗留如此之久。往日,在我的脑海里,深圳仅此深圳北站。因为深圳北站是回家时或许经过的中转站,车站的风景,已是我唯一能了解深圳的途径。
想象中的深圳,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高科技聚集地。同样地,人情冷漠,世态炎凉。我下意识地认为,大城市每人都挂着一张冷漠的脸。你即使在路边倒下,人们只会说道:“不好意思,我看不见你”。然而,只有亲身感受深圳的人与事,再说说对深圳的印象才更有信服力吧。
深圳的国家机关人员,强!
我们项目涉及访谈,本以为我们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公务员们不稀罕招待我们(我们曾打电话咨询,但电话长期被占线,或许他们太忙了)。不过,“年纪大、脸皮厚”。责任心极强与勇气可嘉的组长,在遭受一两位工作人员的冷眼之后,丝毫没有显示出退意。好在,在组长的不折不饶的努力之下,一位公务员在半被动状态下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这位公务员有意思。如何说起呢?他虽是公务员,然却像我们的老师。耐心回答我们问题的同时,教导我们课题应该怎么做能更有意义,更能“拿高分”。平心而论,他对我们项目的评价十分中肯——“你们的项目,就像小朋友做的。”“你们访问的问题,我觉得大部分都在泛泛而谈,没有什么意义”。此外,他还给我们建议——“你们应该将外国、香港、与内地的关于无障碍环境建设的法规一条条细细地对比,从各方面作对比,这才有意义……”
事后,我和组长反复说道,怨不得别人说深圳的公务员难考,即使是国内顶尖的名校毕业生也未必能成功考上。方才那位公务员,他并不坐在领导办公室,他仅仅是坐在一平方余米的隔间的“小干部”。但根据他的回答,我们推测,他绝对不是学士,应该是硕士,甚至是博士。
亦官亦师的工作人员访谈完毕后,好运气终于降临在我和组长两人头上。接下来的访谈,显然顺利多了。在管理法律法规的部门,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接待了我们(我猜测他是该部门副处长的助理)。当我们告诉他来意之后,他居然请我们坐下,端坐地面对我们,认真地倾听、认真地解答我们的问题。因表达能力的不足,我们在咨询他时,他竟说出所有他认为问题存在的歧义,也在认真地询问问题背后的具体含义。如此认真负责的态度,将两位学生当作平等主体那般尊重的态度,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也许过去的我看了太多的负面新闻,没有来访谈之前,我经常消极地对组员说“别指望政府官员能对我们这些学生说什么,肯定是踢皮球或者说‘不知道’!”现今,深圳公务员的态度与学识让我吃惊,也让我打心底认为,政府工作人员,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高傲、可怕、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井底之蛙初登井口,可叹蛙子见识短浅
实地调研深圳大学后,我无数次捶胸顿足,喊道“若能重来,高考填志愿时,我绝对不会选择*校”。我所在的高校,美名虽是“可静心学习”,而实际却是“无法近距离地感受世界的变化与进步”,像我这般的普通学子,只能做井底之蛙——与世隔绝、见识短浅。怪谁呢?自己在高中不认真不努力不会克制情绪(高考当日任性地、肆意地闹情绪,这让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与深大投档线的距离,就是五分的事,扎心地说一句,就是一道物理选择题的事……
如何说来?在深圳——
我第一次体会不用走路,被人推着上地铁有何感受。
我第一次体会四周高楼林立,每栋楼平均有20+层是何等压抑。
我第一次体会腾讯总部在自己眼前,感受是何等宏伟与不可思议……
我们以为的世界,或许只是世界的冰山一角;我们在一角欢呼雀跃,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矮人起舞。世界真大,我们却常常陷于个人情绪不可自拔,若可脱离,方知晓自己的愚昧无知……
谢谢你们,让我感受世界的美好!
我是个非常消极的人,平日虽“朝霞无限好”,背地里却“夕阳近黄昏”。两日与组员相处,我不断地审问自己,内心阴郁、拒绝美好是否有必要?我像一个站在悬崖不远处的人,往前一步性情变得边缘性,往后一步则拥有正常人格。每日不断地徘徊,时而向前,时而向后,何日能远离悬崖边?无解……
以前,我把焦点定在结果,追求结果的完美一向是我的执拗。沿途美景再好再可贵,我也不屑于理会。而当现实告诉我:你这样可不行,我才开始站在人生的叶子之下、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我,也看看世界的美好。
小美好1号——“我还想给天亮拿一杯呢!”
纷纭嘈杂的奶茶店里,我百无聊赖地低头玩弄手指,等着队员回音。好在不久后,小林便在我面前溜达,她手中拿着小杯子。我缠着他、闹着说道“这是啥?”
“那边免费送饮料,这杯是拿铁。”
“我也要!”
小林没有回答,我只当她不搭理我,暗示着:你自己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拿赠送饮料吧。
不小会,她走开。半响,她手里却多了一个小杯子。对着小军说道:“我还想给天亮拿一杯呢,结果他们就真的给我一个杯子。”
……
哈哈哈哈哈哈
很萌的小杯子,谢谢小林!
小美好2号——“那我们一路都坐地铁?”
从深圳住建部到深圳大学可谓路途遥远,我下意识地抱着灿灿的手臂,说道“灿灿,我晕车,我不想坐公交。”
“好!那我们一路都坐地铁?”
“太好啦!”
于是,灿灿贴心地选择了所有能用地铁的路线,即使某些情况下,乘坐公交更加划算。
小美好3号——宝藏男孩深大师兄
他看似亲切憨厚,亦博识多识;他看似身体矮胖,亦真诚待人;没有这位师兄,我们的调研,根本无法快速完成。
我们还没到达深大,这位师兄已策划所有便于我们调研的路线。我们前脚迈进深大校园,师兄便在不远处等待我们;当他得知我的书包很重,他就热心地将书包放在他宿舍椅子上;纵使调研过程需要逛完整个深大校园,可师兄依然寸步不离地带领我们,一边介绍深大美景、一边提出关于调研项目的建议……可他从未说他非常疲惫,他不便做何事。当问他为何如此热心,他答道:“我妹妹委托要带你们的呀!”
是了,这是一位将削好皮的水果放在妹妹面前、等妹妹吃果的好哥哥。
叮铃!为何称他为宝藏男孩?因为他可以尽他所能告诉你:如何鉴别渣男?如何策划未来?考什么证件比较好……就像我的小伙伴们给他的评价:“师兄,你简直是人生导师啊!”
小美好N号……
“红烛交横各自归,酒醒还是他乡客。”
即将离开深圳之际,我们开始匆匆忙忙地慌乱起来——因为要赶车了!
身在六楼,欲达一楼,我们看着慢悠悠的普通电梯,不禁打退堂鼓;转头寻找货梯去了,好在,一位工作人员善意地许可我们乘坐货梯。在电梯里,小林打破了沉默。
“大哥,你哪里人啊?”
“我?湛江的。”
“在哪里几年啦?”
“20年了。”
我插话道“那深圳就是你的半个家乡啦?”
小哥半带恼怒、半带无奈地低声嘀咕道:“家乡?我才不把这里当做家乡呢!”
……
少顷,货梯里哑然无声,我们心头却是一阵酸楚。
想起唐朝某位诗人曾道:“红烛交横各自归,酒醒还是他乡客。”在深圳游荡的灵魂,深夜里是否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