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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贵阳
刘朝荣
 
“江南千条水，云贵万重山。五百年后看，云贵赛江南。”这是明朝开国文臣刘伯温涉足云贵后的一声感慨。当这声感慨穿越六百年时空，云贵高原的山山水水正在成为全世界游客争相造访的一片热土时，方知刘伯温当初的断言让自己的生命又延续了六百年，并早已融进了云贵高原的每一个景点。人们在用目光触摸这片山水的同时，更在用思想咀嚼先人们赞美这方水土的文字。文化融入山水，山水张扬人性，美更越发不可收拾，一路大大方方地铺张开去…….
一、亲近花溪
因一条花溪，城市贵阳便鼓满了生命的灵性。
中国南方的城市大多与水结缘，贵阳自然也不例外。贵阳市头顶三面湖泊，像一个神话传说中的巨人，伸手举着几只储满水的大盆，稳稳当当地高悬于头顶。百花湖和黔灵湖跻身市区，是城市贵阳的两个饮用水源，自然万万倾泻不得的；红枫湖离得较远，但57.2平方公里的高原水域，明晃晃地盘踞头顶，虽然多少年来一直造福于贵阳，可是万一……想起来同样令人充满恐惧；一条南明河穿城而去，舒展成城市贵阳的一条动脉，悄然提升了贵阳的城市品位，贵阳人因而称之母亲河；只有花溪，似乎一年四季总是那样不急不躁，深情款款地温润在城市一隅，沉默中透着灵性，着实惹人亲近。
徜徉于花溪两岸，我曾无数次在心底追问当年贵阳的先民为这条本应称为河，却被叫做溪的水流命名的原因。看似非常随意和粗疏地只着一个“花”字，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和朴拙的生命张力便再也遮拦不住，径直朝你扑来。
花溪当年的得名是否因为花，这我的确无从得知。为了消除心里的疑虑，我曾无数次在阳春三月的日子里拜访花溪，结果非但消除不了疑窦，反而使疑云更厚。
其实，花溪并不花。至少与我心目中设想的花团锦簇和姹紫嫣红相去甚远，但这丝毫不影响花溪在我心中占据着一个重要位置。关键是有水，时而温文尔雅波澜不惊，时而水声淙淙脚步欢快。称河也好，称溪也罢，总是那么不恼不愠，我行我素按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实在算得上穷乡僻壤间少有的坦荡和率性。
花溪之夏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季节，这是林城贵阳一个不可或缺的避暑胜地。每当日头偏西晚饭过后，忙碌了一天的贵阳市民或亲自驾车，或挤乘公交车往花溪涌来，傍晚的花溪就显得人气十足了。
记忆最深的要数公交车售票员或中巴车老板娘操着一口地道的贵阳话喊“花区、花区……”。其实花溪是贵阳的一个区，售票员们为了语言上的经济节省，用声调高亢，节奏短促的语调喊着“花区、花区”，这是一种有意识的省略。恰恰因这一省，印象中一个遍地鲜花，红肥绿瘦的花都便仿佛挤进脑海。若是一个从未到过花溪的外地人，怎经得住这语言上的一牵一扯？
花溪公园管理处在傍近贵大校园的地方开了一道“后门”，贵大学子可以凭学生证自由出入。因此，许多初到贵大的学子，常常在周末歇课的日子里三三两两鱼贯出入，感受宁静校园外的另一番繁华。花几元小钱品尝贵阳的名优小吃，诸如恋爱豆腐、串烧田螺、风味烤田鸡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花溪街上的王记牛肉粉，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让人直冒口水。
要说花溪最美的时节，我以为应是中秋到初冬的那段日子。自知天命将尽的秋虫们仿佛要抓住生命的最后时光，积聚所有的力量，开一场精彩的告别会。蟋蟀的琴声经一个长长的夏季打磨后，从流行转入古典，音色深沉而清亮，意境深邃而悠远；蝈蝈的身体不再碧绿，肉身上布满了草色斑点，是整个乐队里的架子鼓手，节奏分明地从牙缝间挤出“顾儿、顾儿、顾儿、锵………”；秋后的蚂蚱确实可怜，割光了稻谷的田野不再是它的栖身之所，早蛰伏到公园木椅下的草丛里，艰难地顺着椅脚爬上最高的一根横条，蹲身收腿，积攒全身的最后力量，企图飞到河对岸去。只见它猛一蹬腿，振翅一冲，发出一串“咻咻咻”的声音，最后一头栽进清花绿亮的溪流；还有几只螳螂（因为身体瘦长，活像街头商贩手提的木杆秤，所以我们小时候称之秤杆虫）成双成对地从溪对岸游过来。其中一只身材瘦小，行动敏捷，另一只则大腹便便，步履蹒跚。行动敏捷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步履蹒跚者，极尽周到细心之能事，终于双双艰难地抵达溪岸。爬上岸来，身材瘦小者小心翼翼地打理自己，收拾得光鲜周正，然后将细长的颈子伸到大腹便便者的口边。只听到一声炸耳的脆响，身材瘦小者便身首分开，接下来是大腹便便者咀嚼食物的声响，掺和进这场秋天的演唱会。
后来我才在书上读到雄性螳螂在雌性螳螂受孕后，便慷慨地献出自己的身体，作为雌性螳螂生育儿女前的营养。我突然被一种叫做震撼的情绪紧紧包裹，几乎窒息。
这，是整个生物圈真正用生命演奏的爱情绝唱！
二、走近天河潭
第一次如此近地触摸天河潭，是在2004年的夏天。
天河潭座落在一个名叫青岩的小镇上，这是花溪区下辖的一个镇。
青岩有一样著名的食品，那就是当地水磨坊生产的豆腐。走在贵阳的大街小巷，大凡开饮食店的，几乎都说自己的豆腐是青岩的。其实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贵阳这样一个数百万人口的都会，哪能家家饮食店都指望青岩的几座水磨坊给他们供货？只怕百分之九十以上挂青岩豆腐招牌的店子都是讹诈。
我心里一直纳闷，青岩这样一个听上去硬邦邦的地名，怎么就能生产出如此光滑细嫩、质地上乘的豆腐？这次到青岩，说什么也要就地吃一次原汁原味的水磨坊豆腐！
无奈同行的几位仁兄仁姐好像对豆腐不怎么感兴趣，大家都闭口不提吃豆腐的事，我也只好将想吃豆腐的欲望遮掩起来。
好在一脚踏进天河潭景区，眼前的真山真水倏然扑进眼帘的时候，吃豆腐的想法才渐渐淡出记忆的空间，被眼前的山水所取代。
天河潭这个地名总给人带有几丝仙味的感觉。那个带着浓浓悲剧色彩的神话故事《牛郎织女》一路上总时不时地叠映在脑海里。
当初织女深爱着牛郎，甘愿放弃仙尊，私下凡尘，完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嫁。她用自己的行动实践了天庭与人间的真实沟通，实现了人性与神性的完美结合，故事因此而无比美好，千百年来一直鲜活在一代代善良人们的心里。
可是，一切美好似乎总是触犯天条。王母在得知织女私下凡尘的种种举动后勃然大怒，决心亲自下到凡间带走织女。我猜想牛郎一定是因为沾了织女仙气的缘故，所以即便披着一张死牛皮也居然能飞起来，朝着王母和织女一路追去。就在他几乎得手牵住织女的当儿，王母拔下头上的银簪在身后一划，牛郎的死牛皮便再也不起作用。一条天河横陈在眼前，牛郎只好眼巴巴地目送织女远去的背影……
走进天河潭，心中装着一个充满悲情的神话故事。好在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生活中的喜剧总显得短暂而浅薄，悲剧才显得永恒而深刻。
猛然抬头，但见一条白花花的水柱矗立眼前，这就是景区内的著名一景--天河飞泻了。
站在瀑布前，听着震耳的涛声，看着争相拍照的游人，再一次拉近了天上人间的距离。
仰望湛蓝的天空、葱茏的翠竹、鲜活的芭蕉、满山满岭青翠欲滴的林木，幡然省悟简洁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大自然用它的丹青妙笔在蓝天作布的背景上点染了一片绿，倾泻了一道白，一幅鼓满生命张力的山水画便直逼你的瞳孔。我是真的想扑上去咬它一口。
“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我们沿着瀑布前的一条蜿蜒小路拾级而上，眼看同游的人们头顶一片珠子似的雾水，在灿烂阳光下迷离变幻，真有几分得道成仙的样子。
登上山垭，眼前是一面蓝茵茵的湖泊，同蓝天浑然一色。我怎么也想不透，在繁华都市的郊区，居然还有这样一片净土！贵阳在我印象中的身价又陡增一截。
沿着湖面上弯曲的石板桥，踩着淙淙流水低吟浅唱的韵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口。这是整个天河潭景区的要冲。天河潭被这道石门一分为二，前区景点主要以天河飞泻和湖泊为主，后区景点就在石门身后。
我们沿着石门左首边一面绝壁上开凿出来的小路弯腰前行，近距离地感受一条天河之水争相挤进石门的景象，我想用八个字来概括我亲眼目睹的景观：汹涌澎湃，争先恐后。
想到我们这次到贵阳来的目的，本是为黔西南中考命题。再过几天，黔西南的考生们就会在考场上奋力拼杀，上演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鏖战。
生活为我们安排了太多巧合。
穿过石门，眼前又是一面静静的湖泊，面积比石门外的那面小了很多。四周的石壁围成一个圆圈，逐渐向上收缩，活像贵州土窖烧制的坛罐。坛口射来一束亮光，顶着一片圆圆的蓝天，我突然对坐井观天有了最直观的体验。听身边的人说，我们已到了中心景点，脚下的湖就是天河潭了。
看见几条两头尖尖的小船紧贴在对面的石壁下，我们赶紧向它挥手。景区管理处的员工把船划了过来。因为船壁上醒目地标明限座六人，我们只好分乘两条游船。当船划到潭心，我再次仰头看向坛口外的天空，又一次真真切切地当了一回井底之蛙。说不清楚为什么，心底顿生一种十分复杂而美妙的感觉—-大自然的奇妙和伟力远远超乎人的想象！
天河潭的后壁上张着一张黑咕隆咚的嘴巴。我们的船顺着导航员的电筒光而入，所有游客都心情激动地变成了送进这张口里的肉。
顺着灯光，我们一路听着导游背台词似的讲解，目光却很不安分地四处搜寻，希望捕获更多意外的惊喜。
当我的额头在光滑的石壁上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时，我才恍然大悟似地记起导游刚才的提醒。摸摸额头上肿起的硬包，我不禁哂笑起自己来：任何贪心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船越深入，气温越低，仿佛六月的暑气全被挡在洞外，身上凉浸浸地直叫爽，早已分不清自己钻进的是地狱还是天堂。
我们的游船在磕磕碰碰里约莫划了二十分钟，终于远远看见前方有一道亮光，那就是天河潭水上溶洞的出口了。
钻出洞口，一条丰满清澈的河流就躺在眼前，两岸芦苇丛生，杨柳依依。几家沿河搭建的餐馆和旅游商品专卖店员工在热情地邀请顾客上岸，许多游客都纷纷登岸小憩。
我们却换乘两艘快艇，朝天河的更深处飞驰而去……
回来的时候，我们改走旱路。从后山爬上高高的山顶，一条铺满木板的铁索桥便晃晃悠悠地扑进眼帘。桥的另一端是一座木板搭建的小屋，小屋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几个红颜色的大字：“欢迎乘溜索下山。”
我们几人便向小木屋冲去。可是，当看见两条光不溜秋的铁索横在天河潭两边的绝壁上，下面是深达百多米的巨壑时，心里又不由得一阵发怵，从来不曾溜过的我们免不了一阵心虚。在管理员的一再鼓励和保证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说句实话，其实最终鼓起我勇气的是数百万元的高额保险费。想想自己一天疲于奔命，辛勤劳动换来的微薄报酬也不过养家糊口，聊以度日而已，倒不如爽爽快快地将生命来一次批发，痛快一把！
索道管理员在我身上结结实实地绑好皮带，挂上溜索后，用力在我身后猛推了一把，我分明听到“滋溜”一声，自己便像一只箭似的射了出去。
起初的确十分惊恐，可是，当我越来越感觉到有惊无险，不过是自我恐吓的时候，便大胆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飞身溜索中央。俯瞰身下的天河潭，最耀眼的当数早上仰视过的天河飞泻一景。不过，此时此刻的壮美景象在我眼里不过是城市雕塑里的小男孩撒尿，再也无需仰视了。
天河飞泻，请原谅我适才的不恭和冒犯！

三、感受情人谷
一脚踏进情人谷，心都醉了。主要原因不在于我事先对情人谷的种种设计和勾勒——蓝天白云、垂柳拂堤、绿草如茵、溪流潺潺等都自不必说，单是这里的空气，实在清新得让人几乎缓不过气来。
举目朝向满山满岭茂密而青翠欲滴的林木，你便不难想象贵阳之所以被称作林城的由来。那种绿，绿在艳阳当空的蓝天下，绿成一片色彩，一幅图画，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画家只要撷取一抹，就能绘出“空山新雨后”的宁静和脱俗；诗人只要蘸上一笔，就能激发“涉江采芙蓉”的浪漫和天真；哲学家若能有幸瞥上一眼，对于生命的思考就会还原到自然的质朴和本真……朱自清先生会把它送给善歌的盲妹，让她明眸善睐；瞎子阿炳就让它温润在心底，琴弦上便流淌出生命的神韵；而我呢，我只好把身体和灵魂都匍匐下去，对着造物主也许是漫不经心信手点染的这片生命本色顶礼膜拜了！
不经意间见一排红墙羞羞答答地掩映在层次分明的绿浪里，我才大梦初醒般地喃喃自语：原来这里也食人间烟火。
再往前走，连我本身也变成一片一捅即破的绿色。
来到一方草坪上，软软地将身体歪进去。眼前突然一亮，我像是猛然间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赶紧站起身来，原来草坪四周围了一圈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朝外的一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上面或楷或行刻着两个名字，落款写明婚期和祝福之类。旁边照例栽树一棵，都是松柏，榕树、杨树之类，只是少柳。我猜想这是因为“柳、扭”谐音，看来所有最初走进婚姻殿堂的人都不希望以后的家庭“扭”起来；另外，中国民间有“前不栽桑，后不植柳”一说，因此，柳尽管能成为历代文人墨客笔下的青睐之物，但在中国民间的声誉并不好。
想到这里，我像突然找到了情人谷真正绿得起来的根源。如果每对新婚夫妇都能到情人谷植树一株，用以纪念曾经的美好恋情和幸福婚姻，这份美好就会在泥土里蔓延开去，绿成满山满岭青翠欲滴的蓬勃生命。这样的婚姻即便会在岁月的风风雨雨中经历叶落枝横的肃杀严冬，但只要春天一到，又一定会绽放迷人的新绿。
人，有时是健忘的，常常需要一些来自外界的提醒。
继续向前，我们来到一座名为“牵手”的桥上。命名者十分巧妙地化用了《诗经》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意。使得“牵手桥”这个名字本身就诗韵十足，同时，又贮满了深厚的中国文化底蕴。同行的州教育局王兴华主任开玩笑说，既然这座叫“牵手”，下一座岂不叫“拥抱”，再往下的就只好……。
这当然只是一番玩笑，虽然诗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生活并不全是诗。
站在“牵手桥”上，仿佛跌进层层叠叠的绿的漩涡。青山、绿水、古树、青藤、白墙绿瓦的乡村别墅，一切都那么和谐得体，梦幻迷离。
空气里飘来一股浓浓的杨梅味。一问路过的人，才知道沿情人谷上行三公里就有一条杨梅沟，每年贵阳市场上的杨梅，有相当数量就产自这里。酸酸甜甜的杨梅，酸酸甜甜的爱情。情人谷这个名字，实在是匠心独运而妙不可言。
我们当即决定找个地方落下脚来，把生命中的一天交付给情人谷。喝杯啤酒、嚼几个杨梅、再伴以一壶清茶、几支香烟，该算得上一番奢侈享受吧！
抬头一看，我们落脚的地方叫“老牛忙山寨”。同行者都忍不住掩口而笑，认为这个名字不雅。我倒认为这个名字取得地道而实在，是情人谷先人们艰辛生活的一个折射。
遥想情人谷未曾开发时，这里的深沟巨壑和陡坡都是农业生产的巨大障碍，即使人不卸担，牛不息耕也未必能收获温饱，守着一片青山绿水却当不了饭吃。既然如此，牛不忙谁忙？谁忙又能代替牛忙？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地名实在不可多得。
我倒不希望所有的地名都像情人谷一样浪漫而富于诗情。
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的，峡谷的日光就更是金贵。不知不觉间暮霭就悄然笼罩了谷底的湍流，继而弥漫了我们寄身的小楼。收拾好肚子，匆忙沿着来时的山路返回。
走出谷口，几个卖杨梅的小伙子热情地邀我们买些带回贵阳。几个女教师便走上前去侃价：“四块呀，少点、少点，你不看我们十几个人要买你好多杨梅？”“大姐，我之个杨梅嘞你好好看嘛，啷个大，拿去贵阳们是最霸道的喽。”最后，王主任花了二十块钱称了十斤，个大肉肥，确实霸道。
就在我们等车的时候，一路开来好多车子，全都停放在情人谷的夜幕里。据说今天晚上情人谷将正式拉开“贵州省业余围棋邀请赛”。单看谷口停放的车辆，就知道阵容相当豪华。
今夜的情人谷，温情里潜伏着一番即将到来的激烈撕杀。

四、拜谒黔灵山
每次造访黔灵山，都怀揣一份满满的虔诚。不知是否因为“灵”字的缘故，总觉得有种超自然的神秘紧裹着湖光山色。于是，不住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言行举止要格外小心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哪路神仙，那可就真的担待不起了。
号称“黔南第一山”的黔灵山，可谓集黔中山水之灵秀。有山有湖，山是湖的骨肉，湖是山的眼睛。湖山相拥，山水相映，神秘裹着灵动，透出南国山水的秀美和生机，坦露小桥流水人家的田园风情。
沿着黔灵山弯弯曲曲的山路前行，把一个繁华喧嚣的闹市甩在身后。溜光锃亮的石级见证了万千游人来去匆匆的脚步，绿森森的青苔诉说着黔灵山开发历史的久远。
走进黔灵山，走进一段沧桑的历史。
黔灵山开发已有600余年，历代文人墨客多有题咏。山中有许多名胜古迹，如弘福寺、麒麟洞，九曲径、瞰筑亭等。
弘福寺始建于清康熙十一年（1672年），是黔灵山上最重要的人文景观之一。原寺中轴线上有山门殿、天王殿、观音殿、大雄宝殿、藏经楼；两边有尊客竂、禅堂、云水堂、戒堂等，占地约12000平方米，常住僧众多达百余人。
坐在弘福寺的回廊殿宇间，看佛香袅袅，氤氲弥漫；钟罄之声不绝于耳，木鱼声声，清脆明亮，诵经阵阵，含混浑厚。人如坠五里雾中，虚虚实实、缥缥缈缈、亦真亦幻、几乎如腾云驾雾而去，任尔西东；看僧衣芒鞋穿梭于廊间曲径，手托木鱼，双目微闭，心清如水，目中无人；忽然从脑海中冒出一个佛家用语——化！天地之灵，山川之秀，人性之美，原本都遁化空门。叹人世多少繁华争斗，终如佛香一柱，化作青烟，融入山风，缥缥缈缈，无影无踪。佛者，化也。
旋即尾随一僧，仿其步态，竖起左掌，并拢五指，作阿弥陀佛状，引得同游者失声窃笑。但见身前的僧者主一无适，心静自然空，转瞬消逝在曲折回廊，再无觅处。
做不到四大皆空的高僧，只有回到眼前的世界。但见经幡布幔上端坐一尊尊佛像，或立或卧，气定神闲，仪态端庄，嘴角含笑，脑后皆映着一圈紫色光环。四周围着一干凶神，或曰护法，或称金刚，全都怒目圆睁，有的甚至口鼻喷火，手执十八般兵器，挡住跃跃欲试的魑魅魍魉。
我不禁想，莫非佛祖也怕恶鬼？否则，还要金刚和护法何干？
游览古刹名寺，万不可忽略牌匾楹额间的题字。草行楷篆，各尽其妙——飘飘乎洒脱不羁，恣肆奔放，一泻千里；端端然如坐古钟，儒雅凝重，极尽纤巧。或颜或柳或欧或褚，摹其形而尽其神，或杂取诸家自成一体，坐拥汉字造型和运笔之妙，集天地灵气，出神入化，叹为观止。
天人合一，在此得到最淋漓透彻的体验。
步出山门，沿寺外曲径直通古木深处。见塔林一片，高低错落，大小有度。近前细数，最高一塔共计七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是弘福寺历代僧众中道行最高者的埋骨之地，心中油然而生几分敬畏。
山风骤起，古木萧萧，心头不由得一阵发紧，赶忙沿着林间小径下山，直抵黔灵湖畔。
乍见黔灵湖，一阵落寞袭上心头。这哪是我记忆中的那面明镜似的湖泊？枯枝败叶漂浮其上，藻类丛生四处蔓延，亏得还有几只小船在湖上晃荡，多少算有几许人气。
独坐湖畔，心上笼罩一层厚重的阴云。对比黔灵湖的过去和现在，心里反复叠映着一个词：没落！
没落的黔灵湖，你是否能还原成我心中的那面圣湖，我是否还敢对你寄几许希望？
想到希望，心头袭来几缕恐惧。看来受污染的远不止黔灵湖，还有芸芸众生难以抵拒的贪婪、攫取、自私、世俗的灵魂。试问，心灵上没有几截枯枝，几片败叶者有几？成天忙忙碌碌，脚步匆匆，或驰骋商海，或决斗官场；白大褂的口袋改得又宽又大，只为方便多容纳几个红包；三尺讲台上的声音嗫嗫嚅嚅，缺乏底气，只因为心中有鬼。哪里还有一片净土，哪里还有滋生纯洁的外部环境？芸芸众生之中，自然也包括独坐湖畔的我！
我们是否有勇气承认自己心灵上的污垢和丑陋，保持内心深处的一方净土？提高人的综合素质和立体修养，黔灵湖清波荡漾的时日便指日可待了。
接下来自然要说一说麒麟洞了。麒麟洞其实是云贵高原上一个极普通的石灰石岩洞，洞内钟乳悬垂，千姿百态，其一巨者坠地，状若麒麟，故得名。洞内宽敞，可容百人集会。试想一干僧众在此说法，鸣钟击罄，诵经打座，佛法无边，融日月山川天地万物，好一个远离尘世的化境！
麒麟洞的开发已逾四百年，比弘福寺的历史还要久远。但我敢肯定地说，如果没有弘福寺在此建院，麒麟洞的处境必定十分尴尬。因为云贵高原上有的是巧夺天工或大气磅礴的溶洞，麒麟洞究竟能排行老几？
不过，麒麟洞与中国现代军事史上的两位爱国名将却有一段机缘。1942-1948年，张学良和杨虎诚二位将军曾被蒋介石囚禁于此。后来，天南地北的华夏儿女感念二位将军为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崇高品质，游踪往来不绝于此，触摸这股挺立于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是十分典型的云贵山地的气候特点。一场疏疏朗朗的中雨洗濯了黔灵山间的空气，林中浮起一层薄薄的轻雾，更增添了这座佛教名山的几分神秘。
沿着“九曲径”下山，三百八十级石阶像铺在山间的琴键，我疑心每一脚下去都会踩出绝尘脱俗的梵音。正当我沉浸在幻想之中，林间突然蹿出几只猴子，拦在陡峭的石级上，牵住游客的衣衫，没脸没皮地向游人讨要食物。另外几只蹲在一墩巨石上，伸出右手食指，不停地在右脸上划动，犹言这些讨要食物者不知害羞。游客群中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哄笑。
拜谒黔灵山，洗了一次五脏六腑，收获一份意外的猴趣。

五、冲浪红枫湖
红枫湖留在我生命中最恒久的记忆，莫过于乘一艘快艇在湖上冲浪，体验那种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惊险和刺激。
初识红枫湖，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初冬。本应是枫叶红透的时节，却未见到一棵枫树，自然不曾捡拾到令人牵肠挂肚的几片枫叶，不免心生几许落寞之情。红枫湖这个名称究竟缘于什么？
其实，很多地名和人名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一种称谓而已，又何必太去在意和计较它叫什么。心里不由得自我安慰起来。
说真的，初见红枫湖，还是让我感觉到震撼。眼前是千顷碧波，湖中有岛，岛上有寨，湖汊纵横，大小岛屿星罗棋布，乘船泛舟穿梭其间，别有一番情趣。
红枫湖是一个典型的高原湖泊，自然比不上洞庭湖水域的浩淼广阔，少了那种千帆竞渡，万樯林立的壮美。不过小有小的妙处，她灵秀、婀娜、清纯、静美、不失小家碧玉风范。
泛舟湖上，百十米远的距离就有一座小岛。湖面最宽处达2.1千米，玲珑秀美的水乡特色与磅礴壮阔的水上景象交替铺开。因此，划一条小船在湖上观光，既不让你感到舟楫的劳顿，同时又不错过所有的湖光山色，不失为游览红枫湖的最佳方式。
我猜想多数人眼里的红枫湖都是那种管中窥豹的印象——看到的只是红枫湖极有限的一部分。这是云贵高原山地地貌的一个显著特征：湖山交错，相映成趣。山在湖中即为岛，湖在山中便是眼。因此，如果你不是乘一架飞到足够高度的飞机观光游览，你就无法领略红枫湖的全貌。难怪很多游览红枫湖的人都会滋生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也能叫国家级著名风景区？
有人开玩笑说，山区人的心胸狭窄主要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地理环境决定的，这话不无道理。试想，一个没有开阔视野的人，你能希望他的心胸博大到哪里去？于是，钻牛角尖或入死胡同就常常成为山区人思维的两种方式，或许这也磨炼了山区人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坚韧品格！
其实，红枫湖是一片广阔的高原水域，面积达57.2平方公里。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呢？以贵州的很多县城为例来对比说明，便不难知道这片水域的辽阔。贵州的多数县城，面积都不足5平方公里，就以5平方公里计算，红枫湖大概有11个这样的县城大。无怪乎许多半日游游客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多数原因都是没能看到一个更壮美的红枫湖。
山山岛岛挡住了太多人的视线。一叶而足以障目，何况山岛乎？
很多到过贵州的人都说贵州民风淳朴，无疑是对这一地区民风的褒奖。可是，如果我们因为听了别人的溢美之词而忘乎所以，就很容易陷入两千多年来罩在贵州人头上的一个极不光彩的成语：夜郎自大！事实上，淳朴也从另一侧面反映了长期以来贵州很少与外界交往，偏僻、封闭、狭隘、不善沟通，小农经济意识还根深蒂固地盘踞在许多贵州百姓的思想里，这无疑是贵州改革开放的致命伤。多数贵州农民追求的生活目标仅限于有饭吃，有衣穿，娶一房媳妇，生一堆孩子。看到一个个发达了的华西村人牛气冲天地开着奔驰或宝马招摇过市，自己却能心安理得地端着一碗包谷饭稳坐电视机前，脸上始终堆满忠厚而略带几分傻气的微笑。这是何等平和的一种心态！贵州的很多地区流行着这样一句俗语：“见不得穷人喝碗汤”。这是说一个人心胸促狭，心理失衡，巴望别人都不如自己。但是，如果你拥有的是汽车洋房、出国旅游、送子女到国外读书……显然这就不在“一碗汤”之列，赢得的就是羡慕和尊敬。
更为可怕的是，如果封闭，落后往自私和愚昧的方向发展，就会演化成贪图小利，鼠目寸光。很多到过贵州旅游的省外和国外游客可能都经历过这种窝火的时刻：说的一个样，做的另一个样。首先要套住游客，怕的是你不上钩，一旦上钩就翻脸不认帐。仗着自己是地头蛇而耍无赖，明明说好的十五，转眼就变成五十。甚至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昧着良心和游客发誓赌咒，肆无忌惮地践踏贵州的旅游形象，致使很多外地游客谈贵州而色变。更不用说在各种场合坑蒙拐骗，软套硬洗的行为，更是把贵州旅游逼上绝境，这无疑是一种杀鸡取卵的短视行为。因为这些人，贵州这片丰富的旅游资源白白地大面积抛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游客流向它方。
整顿贵州旅游秩序，规范贵州旅游市场，打造贵州旅游品牌，重塑贵州旅游形象已成为摆在贵州各级政府面前亟待解决的大事。
所有贵州人都应该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造物主的仁厚慷慨赐予了这片十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太多的旅游资源。贵州的地理位置处在我国地势的第二级向第三级过渡带上，高原和山地是贵州地貌的一个总体特征。单以贵州的山而论，无法与青藏高原的雄奇磅礴相媲美，自然也缺少湘西的那种神奇灵秀；贵州的水，缺乏“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吞山河的豪迈，也比不上“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水乡的万种风情。但是，如果我们闭上眼睛细细一想，以上的各种山水之妙贵州似乎又都兼而有之。我们是否可以把贵州的山水资源当作造物主把高原和水乡两种各具特色的风光精雕细刻后留给贵州人的一笔宝贵财富，这就完全取决于贵州人自己的态度了。否则，我们就会因为自身的认识不到位而暴殄天物，祸害子孙。
曾经在书上读到这样一个故事：当初上帝分封欧洲各国，浪漫的法国国王为了讨得上帝的欢心，手提一篮血色的郁金香花早早来到上帝面前，充分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世界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一股脑儿倾泻到上帝身上。上帝还没有从香气四溢的花香中缓过神来，又耳不暇接地听到许多精美的奉承之词，心头硬是舒爽巴实得很，一抬手就把面前的一片广袤的土地分封给法国；德国国王与法国国王刚好是性格上的两种极端，一向以沉默寡言著称。他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把右手放在自已的左胸上，朝着上帝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即把手里的一个精致的花瓶双手递给上帝。这个花瓶恰到好处地装下了法国国王送上的那一篮鲜花。上帝自然又是好一阵欢喜，一抬手又把一片更广阔的沃野慷慨地赠与德国；意大利国王见到法国和德国都因为恰到好处的献媚而捞到了好处，便赶紧走上前去，努力回忆起法国国王刚才的那一番天花乱坠的恭维话，几乎一字不漏地又来了一遍，并把自己皇宫里的一件镇国之宝毕恭毕敬地呈上。上帝毕竟是上帝，听了意大利国王的一番赞美后，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种马屁明显带有翻拍的痕迹，就随便抬起左手，把地中海上一片狭长的半岛封给了意大利……上帝又陆续分封了英国、西班牙、俄罗斯等大大小小的欧洲诸国。这时，老实憨厚的瑞士国王见所有的土地都已分封完毕，唯独没有自己的一份，便嗫嗫嚅嚅地开口向上帝讨要土地。上帝先是一阵尴尬，觉得自己亏待了老实的瑞士国王，接着便灵机一动，站起身来，指着屁股下的那片土地，把它封给了瑞士。
瑞士能成为今天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很多人便疑心这是曾经被上帝的屁股恩惠过的缘故。当然，凡夫俗子没有上帝那样大的屁股，做事自然就应该比上帝考虑得更周全些！
中国百姓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个螺丝吊三碗汤。”因为汤多，似乎只要愿意喝上一口的人都有一份，但是，这完全是一种只讲数量，没有质量可言的做法。尽管如此，多数人还是连汤都喝不上一口。于是，大家都拼了命地修炼想喝一口汤的本领，致使更多人的生存价值变得更加可悲而可怜。
不知怎的，在许多精美相册上看到瑞士的湖光山色，总要把它和贵州的山水相比较。比来比去，私下得出一个结论：各有千秋。而且，贵州的山水更具原生态的朴拙与本真。当然，我是万不敢拿贵州人的平均素质和瑞士人相提并论的！
瑞士人把上帝赐予的那些山水打造成全世界游客魂牵梦萦的旅游圣地，这也不完全归功于山水。更重要的是人—-人的综合素质的高低直接关乎这个地区的旅游前景和旅游潜力的开挖。“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贵州要想实现旅游业的飞跃，还有一条漫长的路要走，而在这诸多因素中，首先要解决的是人的问题。如果没有一支高素质的旅游队伍，贵州旅游就永远只能停留在原生态的粗放阶段。当然，贵州人完全可以把这种结局归于这片土地未曾得到过上帝屁股的恩惠。事实也的确如此！
近年来，贵州电视台办有一档收视率极高的节目：论道。“观天下风云，与永图论道”。特别邀请了博螯亚洲论坛秘书长龙永图先生作客贵州电视台，讨论贵州发展的方方面面内容，其中自然包括旅游业。
曾经担任过共和国外经贸部长，中国加入WTO首席谈判代表的龙永图先生，给人更多的是一位睿智、深沉、厚重的知识分子形象。作为一位站在高端的人物，他始终能够以一个贵州人的身份关注贵州的发展，尤其关注贵州国计民生方面的细枝末节，实属难能可贵。当龙永图先生用他带着浓浓乡音的贵州普通话触及贵州百姓关注的一个个热点话题时，浑厚深沉的男中音是那样富有磁性，幽默睿智的语言常常在不经意间煽起一束束思想火花。他在谈到红枫湖旅游开发问题时说：“谁将红枫湖变成另一个滇池，谁就脱不了爪爪。”
针对红枫湖生态保护问题，龙永图坚定地说道：“环保第一，旅游开发第二，在条件不成熟时，最好不要轻易开发。”龙部长认为，红枫湖承担着贵阳多数人的饮水供给。对于红枫湖，如果大力开发，势必会造成污染……那损失将远比开发旅游的收入还大。”“不保住青山绿水就是自砸招牌。”
龙部长还认为，红枫湖的旅游发展“应该走休闲度假”为主的路子，“走精品旅游之路”。充分利用贵州得天独厚的气候资源，在全球气温逐渐变暖的情况下，吸引更多游客来贵州旅游避暑，这才是贵州旅游的核心竞争力。
龙部长的这些见解，无疑为红枫湖和贵州旅游发展作了一个总体的设计和规化，以一种十分智慧的眼光剖析了贵州旅游的现状，分析了贵州旅游的发展前景。
龙永图先生还认为，贵州还应该把旅游和扶贫开发结合起来，走立体开发的路子。在开发旅游业的同时，应该给周边农民一个更好的“金饭碗”。
站在高端、关注民生、睿智务实、有的放矢是我在看了龙永图先生作客贵州电视台《论道》节目后得到的一个总体印象。我相信这也是许多看过龙先生节目的观众的印象。
这就回到了前文中说过的一句话：贵州的旅游开发，首先应该是智力开发，应该是对人的综合素质的全面开发。贵州旅游还应该走上一条与教育相结合的立体开发思路。
贵州省委副书记王富玉在红枫湖旅游开发上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他认为发展旅游并依托旅游发展已成为清镇GDP增长的最有效捷径，但与此同时带来的湖水污染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据贵州省环保局和贵阳市供水总公司有关人士公布的资料显示，红枫湖体有大量的氮、磷等营养物和有机物积累。近年来，红枫湖水位持续下降，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红枫湖是50年代末修建电站而形成的人工湖。湖水面积57.2平方千米，蓄水量达6.1亿立方米，面积相当于杭州西湖的六倍，北京十三陵水库的十三倍。具有发电、防洪、养殖、供水、调节生态环境和旅游等多种功能，被誉为“高原之海”。
红枫湖畔还是两千年来的一个人口聚居地，历来是官府和驻军的重要处所。近年来，在红枫湖水源的羊昌河畔发掘汉墓28座，出土了大量陶器、铜器、铁器、漆器、银器、饰物等。
其中有漆手杯三件，上面有数十字的铭文，反映出该产品于西汉元始三年（公元3年）在四川制造，说明两千年前这一带与四川地区已有商品交易。在清镇市芦狄乡发掘出一批古代墓葬，其中宋代墓葬多达91座，说明宋朝时期，清镇业已成为一个人口集中的集镇。
开发红枫湖旅游业还应该把民族文化的挖掘和整理提到相应的高度。走山水旅游和文化旅游相结合的路子，使贵州旅游朝厚重方面挺进。但是，文化旅游切忌弄虚作假。请几个不负责任的写匠捏造事实，瞎编乱吹，故作深厚，附庸风雅是今天全国各地文化旅游普遍存在的一种通病。文化旅游最好走实物呈现的路子。随着国人的文化修养和鉴赏水平的不断提高，对文化旅游的品位要求也将越来越高。另外，文化、休闲、乡村、教育等多渠道旅游资源的开发，也可减轻单一的观光旅游给景区带来的人员压力，能更大限度地保护好环境，实现龙永图先生和王富玉书记提出的“环保第一，旅游开发第二”和“环境是生产力，是饭碗”的开发目标。
又是夏日，乘一艘摩托艇穿梭在万顷碧波的湖面上，体验游艇在高速冲刺后突然左旋或右旋而带来的惊险和刺激。一次次惊呼自己险些掉进水里，转瞬又变得平安无事；无数次把心提到嗓子眼，又重新落回到胸腔里。带着澎湃的心潮掠过翻卷的浪花，似乎整颗心也融化在眼前的山山水水中。速度120迈，心率120次。这哪里是奔跑，简直是飞！我用一天的时间飞奔在170多个大大小小的岛屿间，纵情山水，纵情于一个被誉为“高原岛国”的神奇世界!
这个世界被人们称作红枫湖。

（图片来源于网络）重阳节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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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朝荣：男，贵州省贞丰县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协会员，黔西南州作协理事，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现任教于贵州省兴义一中。近年来陆续出版散文集《橄榄树》、《折叠时光》、《探访三江源》；主编大型文学丛书《牧叶集》、校本教材《高中生写作》；把读书、教书、写作当成生活的主旋律。更多时候埋头于书房，有空就迈开脚步一路走去，没有目标，没有终点，坚信人生是一场知道起点，不知终点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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